肉文坊>生死之谈 > 006（第1页）
006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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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婵的最后一点希望，破灭了。
她瘫倒在地，面如死灰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：“完了……全都完了……”
顾云峥呆呆地看着她，又看看我的骸骨，脸上的血色褪尽，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。
“为什么……会这样……”
他一步步地，踉跄地走到我的骸骨前。
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探花郎，如今却像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岁。
他伸出手，想要触摸我的骸骨，却又在半空中停住，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。
“昭华……”
他的声音，是我从未听过的破碎和悔恨。
“我对不起你……我对不起你啊……”
他猛地抬手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。
清脆的响声，在寂静的河岸边格外刺耳。
“啪！”
又是一个。
“我就是个瞎子！是个蠢货！我为什么不信你……我为什么要去信那个毒妇！”
“我亲手把你送上了断头台……我还对你用刑……昭华……我该死！我该死啊！”
他跪在地上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，用头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冰冷的地面，很快便磕得头破血流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。
事到如今，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？
我的命，回不来了。
我们曾经的美好，也早就被他亲手摧毁了。
苏婵看着顾云峥悔不当初的模样，忽然又笑了起来，笑声凄厉而怨毒。
“顾云峥！你现在装什么深情！你以为你就是无辜的吗？”
她撑着地面，缓缓站起，指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当初，我告诉你，公主和她身边的侍卫有染，你是不是信了？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，就开始疏远她，冷落她？”
顾云峥的哭声戛然而止，身体僵住了。
“我告诉你，你父母的死，是公主为了铲除你的羽翼，好让你彻底成为她的附庸，你是不是也信了？所以你才会那么恨她，甚至不等大理寺详查，就亲自用刑逼供！”
“还有！”苏婵的表情越发狰狞，“她死后，我夜夜在你耳边说，她的鬼魂回来寻仇了，必须请司天监将她打得魂飞魄散，才能永绝后患！那份万人血书，背后是不是有你的推波助澜！”
“你不是蠢，你只是自私！你只是更愿意相信你想相信的！你怕她真的回来找你索命！顾云峥，你和我一样，都是凶手！你也是害死她的凶手！”
苏婵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顾云峥的心上。
也砸在了我的心上。
原来……是这样。
他不是被蒙蔽，他是从一开始，就选择不信我。
因为嫉妒，因为猜疑，因为那点可怜的、属于男人的自尊心。
我闭上了眼，连魂魄都感到了极致的疲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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