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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我看到他偷偷地哭。
他拿出手机,打开相册。
那里面,曾经全都是我的照片。
可是现在,一张都没有了。
他一张一张地往回翻,翻了很久很久,才在相册的最深处,找到一张。
那是我三岁生日时拍的。
他抱着我,妈妈站在旁边,我们三个人,对着镜头,笑得特别开心。
蛋糕上的奶油,还沾在他的鼻尖上。
他看着那张照片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不停地往下掉。
他用手抚摸着屏幕上我的脸,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。
“瑶瑶……我的瑶瑶……爸爸错了……爸爸把你的照片都删了……爸爸以为……不看就不会痛了……可是爸爸错了……爸爸好想你啊……”
我看着这个曾经为我冒雨买蛋糕的男人,如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痛哭。
我看着这个曾经把我视若珍宝的家,如今变得支离破碎。
我突然觉得,这一切,好像一场漫长又荒唐的梦。
妈妈最终被送去了精神病院。
爸爸没有再娶,他一个人,把妹妹安安接了回来。
他成了一个很好的父亲。
他会耐心地陪安安玩,给她讲故事,送她去学她喜欢的舞蹈。
他再也没有对安安大声说过一句话。
安安的房间里,挂着一张我的照片。
爸爸告诉她:“这是姐姐,瑶瑶。她去了很远的地方,变成了一颗星星,在天上看着我们。”
安安长到六岁的时候,爸爸带她来我的墓地。
墓碑上,我的照片笑得灿烂。
爸爸在墓碑前,放了一束我最喜欢的白百合,还有一个小小的草莓慕斯蛋糕。
他对安安,讲了我的故事。
从我出生,到我死去。
他没有隐瞒任何事,包括是他和妈妈,亲手把我关进了冰箱。
安安听完,哭了。
她用小小的手,摸着墓碑上我的照片,哭着说:“姐姐……对不起……爸爸,我们把姐姐带回家吧,外面好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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